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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医改】美国HCA创始人谈：营利性医院就要在竞争中生存
作者:王泓 日期:2014-06-27
美国HCA创始人谈
营利性医院就要在竞争中生存
健康界作者：赵红
2014-06-27
健康界独家专访世界最大连锁医疗机构HCA(美国医院集团公司)创始人ThomasFrist，深入探讨医院经营之道。
为了见证这一时刻，HCA的创始人，77岁的Thomas Frist先生亲自来到中国。在从上海动身前往慈溪之前，这位“医疗航母”的缔造者欣然接受了健康界的独家专访。
1968年，Thomas Frist先生的父亲，一名心脏内科医生带领一个内科医生团队在田纳西州的纳什维尔建立起了公园景观医院(Park View Hospital)，这就是HCA的前身。之后的HCA发展迅猛，时至今日，HCA在美国20个州和英国拥有165家医院和111所独立手术中心，年收入370亿美元。
在非营利性医院与营利性医院给中国医改带来诸多困惑的时候，在西方被称为“现代营利医疗之父”的Thomas Frist先生将如何解读医疗运营呢？
创建5年即建立管理系统
健康界：在HCA集团的运营管理过程中，您的作用大，还是整个管理系统的作用更大？
Thomas Frist：管理系统的作用更大，因为我已经太老了。
健康界：这个管理体系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你们花了多长时间建立起这个体系？
Thomas Frist：HCA有一批非常聪明、而且比我聪明的人在一起工作，他们非常注重质量，好的质量体系就足以让这个体系自我运营。我们在1968年成立HCA，用了5年时间建立起了这个系统，有了这个系统，我们就认为HCA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因为这个系统可以自我运营下去。
健康界：你们成功创建HCA是因为您的父亲是医生，还是因为你们更重视管理？
Thomas Frist：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知名的心脏内科医生，我们的股东中有一位精通商业运作的人，这个人也是肯德基的最大股东。医学和商界精英的结合，才把HCA做到今天的规模。无论经济繁荣还是经济萧条，HCA只坚持做一件事情，就是一如既往地对病人好，这就是我们成功的秘密。不论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我坚信，只要把病人利益放在第一位，把医疗质量放在第一位，把这个价值观作为企业文化的核心，长远来看，医疗机构肯定是盈利的。如果牺牲长远利益，追求眼前利益，就不可能成功。
医院规模运营的好处大于风险
健康界：1968年您和您的父亲刚开始创建第一家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要建成一个医疗集团？
Thomas Frist：没有。对我来说，让人知道公司的规模，不如让人知道我们的质量更重要。
健康界：HCA的扩张速度和规模一直保持在高位，在鼎盛时期，HCA甚至拥有463家医院，后来公司在业务重整后医院数量有所下降。您如何看待医院规模给运营带来的好处？
Thomas Frist：规模对于医疗机构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有一定的作用，因为规模大可以提供更好的医疗资源。比如基于大数据和大样本的医疗质量的评估与促进。再比如，我们在中国的医院数量还很少，甚至规模也不是很大，但是HCA可以给中国的患者提供更优质的资源和服务，医生还可以到美国HCA进修学习，这就是规模的好处。
有一定的规模也更有能力做集中采购和科研，物流更加顺畅，和支付系统谈判也很有优势。有一定的规模也可以在行政管理、财务、IT等方面进行集中管理。
美国联邦政府会向HCA要很多数据，用于研究政策对医疗服务的影响。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也可以为中国政府提供数据以用于研究医疗政策。这些数据当然要依赖于一定的规模。
健康界：您根据什么要素来确定医院规模的大小和集团的大小？
Thomas Frist：HCA在过去的46年中，有时候规模很大，有时候规模变小。我们不是依据公司的需要来确定规模，而是依据不同的市场来决定的。对于HCA来说，最重要的价值不是在一个地区的市场份额，而是在医院所在地的市场效率和影响力。
健康界：医疗集团在规模发展的过程中，哪些风险是运营者需要注意的？
Thomas Frist：作为一个上市企业，在资金方面拥有更强的优势。HCA有两次从上市公司进行私有化的经历，这和规模没有关系。规模大不是风险，发展过快，则可能是风险。HCA即使发展到两倍于现在的规模也是有可能的，关键是文化和价值观不能变。规模大的医疗集团，尤其是在地域上有多样性的时候，很多时候可以帮到你。比如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在新奥尔良发生海啸的时候，因为我们是一个全国系统，我们派了直升机可以很快地把我们的病人转移出来。
我们在建造宁波慈林国际医院的时候发现地势很低，以后可能会有风险，为此我们把土地整体垫高了２米多，耗资数千万元。去年宁波发生洪水灾害的时候，我们的医院是非常安全的。
健康界：您的意思是，医院集团规模大的好处多于风险？
Thomas Frist：是的。
营利性医疗机构更擅长竞争
健康界：全世界有很多医疗机构是非营利性医疗机构，HCA却是营利性医疗机构。您如何看待营利性医疗机构对利润的追求？追求利润会不会造成过度医疗？
Thomas Frist：从HCA经历的46年来看，美国的非营利性医院也有不正当的医疗行为。在任何一家医院，要想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和取得财务上的成功，都需要好的领导、好的企业文化和好的价值观。非营利性医院也需要有好的财务表现，他们与营利性医疗机构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们不交税。
健康界：在人力成本提高、医疗技术发展以及支付能力受限的情况下，如何保证HCA获得更好的利润？
Thomas Frist：医疗成本日益提高，营利性医院与非营利性医院都要面对这样的挑战。但是只要我们获得的支付水平和其他医院是一样的，而我们又能提供高质量、高效率的服务，我们就不仅能生存下去，而且会很成功。而且，作为上市公司，作为营利性机构，HCA拥有更多的资金来源。
健康界：医保支付能力对医疗机构的发展有什么样的影响？支付能力会给医院带来挑战么？
Thomas Frist：美国医保也像中国一样，账上吃紧。医保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医疗服务，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美国医疗一直是有预算赤字。如果医保没有支付能力，对所有医院都会有冲击，不只是对HCA。营利性医院就是在竞争中生存，我们擅长竞争。
美国奥巴马医改将来推行一项改革是：医疗服务质量越好，医保支付越多，这对HCA是有好处的。根据公开数据显示，我们的医疗质量参数在美国位列前茅。只要你能提供更好的服务，政府就会给你的更多的钱。当然，钱的多少是固定的，给你的多了，给别人的就少了，这就是竞争。
健康界：HCA在投资选择方面，更多地选择大城市，选择建高端医院，还是选择社区？
Thomas Frist：我们可以选择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建造或收购医院，但现在来看风险很大。我们要立足于社区，建造为所有人服务的社区医院，所以我们选择了慈溪。
医生持股不是好的解决方案
健康界：HCA如何为大多数医生设计职业生涯？HCA有近700名医生股东，用股份来激励医生有什么好处？
Thomas Frist：从我的经验来看，让医生拥有股份并不能提高医疗机构效率和质量，因此，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在HCA拥有股份的医生来自111家外科手术中心，而美国相关法案不允许医生拥有股权，因为这个违反职业操守。起草这个法案的人认为，医生拥有股份就会把最赚钱的病人介绍到自己的医院去，这是违反商业道德的。
在美国，越来越多的医生愿意从自由医生状态转变成为医院员工。有趣的是，在医生职业选择方面，中国和美国正在互相学习。
健康界：HCA控股70%的慈林国际医院6月26日在宁波慈溪落成开业，我代表健康界向您表示祝贺。请问慈林国际医院开业后要做哪些事情？
Thomas Frist：慈林国际医院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在当地的医患之间、医院与家属之间、医生与医院之间重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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