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1968 北国的温暖

北国的温暖
王泓
1968-12-31


           歌声响彻完达山脉,“边疆离北京有多远,有多远,中间隔着千条水万重山,千山万水挡不住,我们对故乡的思念,毛主席就在我们的身边,毛主席就在我们的身边。”
      现在远离北京是我的唯一的好办法,我离开充满阴霾的地方,来到龙江沃土。这里虽然艰苦,但这里有欢乐,有高歌,有充实的生活。在这里我重新看到大爱,重新看到玉德。连长和指导员对我们88颗红心关爱是用语言无法表达。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生日那天指导员把凉面送到了窑厂,如同爸爸妈妈在身旁。
      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是暖流,那是太阳,那是光,久违的尊严,久违的人格,久违的亲切,久违的师长。
      说这里苦吗?我真没有感觉,可能是在恐怖里呆的时间太长,太长了。我只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人与人平等的地方,又有了做人的尊严,又有了做人的力量。我们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狼窝,这里牛鬼蛇神子女的大本营,88颗红心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家庭没有问题的,每一个人家里都有说不清的学说,每一个人家里的父母都在隔离与审查着,每一家都是悲歌,每一家都有说不清的话。
      连长指导员明明知道这一切,没有嫌弃我们每一个人,总是把母爱父爱送到我们的心田,护着我们这批狗崽子,难道他们不怕吗?他们对我们的关心与爱护这是为什么?不怕引火烧身吗?我担心着。
      连部门口停着一部吉普车,好想是营里来人了。通信员把我叫到连部,指导员和连长和一个大个子在谈话。
      连长见我来了就对大个子说:“教导员这就是王泓,王泓这是咱们营的张教导员,来见见。”
      我心咯噔一下,准是姐姐出事了。
      教导员问我:“是不是你有个姐姐在六营七连,叫王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和我说:“今天我和你说的要有个精神准备,但不用怕。你姐姐病了。前两天中央军委来人找你姐姐调查杜兆云的事情,她受了非常大的刺激,病了非常厉害,我接你去看看她。”
      我警惕的看着他说:“是不是送她回北京?”这时我的眼泪已经跑了出来。
      教导员问:“杜兆云是谁?“
      我说:“是我表哥,三姑的孩子,防化兵总部的。”
      教导员点点头,肯定的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姐姐交给他们的。你姐姐和他们吵的非常厉害,精神受了很的刺激,我接你去照顾照顾她,别怕,这里不是北京,跟我走吧,”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教导员员的话。
      指导员说:“王泓跟教导员去吧,好好照顾你姐姐,有困难给连里打电话。”
我呆呆的望着他们,给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躬是代表爸爸妈妈向你们致敬,同时也代表姐姐和向前辈致敬。
      教导员扶着我的肩膀说:“孩子,我们走吧,既然国家把你们交给我们,你们的一切困难营里和连里就必须负责,没有这么大的礼,这些都应该的。你们的父母有什么问题和你们没有关系。跟我走,上车吧!”
      北国气候虽然寒冷,这些素未谋面的人这样关心我们这群“狗崽子”,为什么?六六年爸爸就说了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今天我深深的感觉到,我们找到了温暖的家了,我和姐姐有人管理了。
      教导员和我上了吉普车,汽车向六营七连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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